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伉俪丨圣诞树的秘密

#“浮生六记”系列之三

#小豆丁视角

#本章出场的老师们都辛苦了

#平安夜快乐 圣诞快乐

01.

 

林在范和朴珍荣吵架了，朴珍荣单方面的。

 

02.

 

故事要从圣诞节前一周的画画课上说起。

 

那天的画画课，小亮老师带着小朋友们一起画圣诞树。

发下的画纸上只印了圣诞树的轮廓，小亮老师说大家可以发挥一下想象力，觉得圣诞树应该是什么颜色的，上面应该有哪些装饰，都可以自己添上去。

“老师老师！圣诞节是什么呀！”

坐在教室前排的斑斑举着手问。

虽然之前被小甜老师批评过在课上提问要先举手，但是斑斑小朋友好像还是等不及老师点他起来，就先急急忙忙地把问题问了。

班上别的小朋友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小亮老师，于是小亮老师放下了手中的蜡笔，搬了张小板凳坐在小朋友们中间，讲起了圣诞节的故事。

（小亮老师：我替南瓜老师把今天的睡前故事讲掉了，南瓜老师该说些什么哄他们睡觉啊？）

 

“小朋友们知道圣诞节是几号吗？”

“不——知——道——”

这个班上的小朋友们总是会在这种奇怪的时间点发挥着没什么用的teamwork，让鸟宝宝幼稚园的老师们很是头疼。

“那小亮老师告诉大家，圣诞节是12月25号哦。大家知道25号的前一天是几号吗？”

前些天数学课上小甜老师刚教了大家认日历，尽管他们好像还记不得每个月到底有多少天，不过考一下这个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二十四号！”

坐在中间的王嘉尔激动地抢答着。

“小嘉很棒哦！”

小亮老师带领大家给王嘉尔鼓掌，王嘉尔乐开花，捧着脸笑眯眯地坐下了。

“圣诞节呢，是圣诞老人一年一次的上班日。圣诞老人会坐着驯鹿鲁道夫拉的雪橇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带着一大袋礼物，在平安夜的晚上爬进烟囱里，往小朋友床头的圣诞袜中放礼物哦~”

“是什么礼物都可以吗！”

金有谦开心地问着，声音跨过了整个教室。

“唔……你们可以跟圣诞老人许愿，圣诞老人就会从大口袋中优先挑出你想要的礼物。没有拿到心仪的礼物也不要很难过哦，因为也许你喜欢的礼物是先给了更想要它的小朋友呢。而且呀，圣诞节会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本来就是乖宝宝才可以有的哦，要学会知足。”

小亮老师点点斑斑的鼻头，耐心地解释着。

“老师老师！驯鹿是什么！鲁道夫又是什么呀！”

崔荣宰举手问。

“驯鹿就是小鹿的一种啦，它们是专门为圣诞老人工作的，所以也可以说是圣诞节的象征。最近大家和爸爸妈妈去商场的时候应该可以看见吧，商场都会有这样的鹿角装饰，”小亮老师拿起画笔在白板上画着驯鹿角的形状，“这个就是驯鹿的标志噢！至于鲁道夫，就是领头驯鹿的名字啦。等到音乐课上，可以让起司老师教大家唱‘红鼻子鲁道夫’噢。”

 

正当高赛文班的小朋友们还沉浸在小亮老师的鲁道夫故事中时，小甜老师带着体育老师搬着一棵一米多高的圣诞树进来了，摆在教室的后面。

幼稚园的小孩子哪里经得住这般诱惑，于是故事不听了，画也不画了，呼啦啦一下子全跑到圣诞树前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这是什么呀！”

“这是树吗？”

“是真的树吗？”

“可以摸摸看吗！”

于是小亮老师的故事剧场又从白板旁转移到了圣诞树旁边。

“这个是幼稚园给大家准备的圣诞树，等过两天手工课上大家可以跟着小圆老师一起做装饰物。到时候也会给大家发心愿福袋，在纸上写好心愿就可以塞进福袋里，挂在树上的话圣诞老人就会知道了。”

小朋友们还在盯着体育老师随着小甜老师的指挥移动圣诞树的位置，小亮老师突然感觉有人在扯她的裤腿。

低头一看是林在范，手上还攥着课上发的涂色纸。

“小亮老师我有事要跟你讲。”

林在范右手拢成半圆圈在嘴边，小小声地跟小亮老师说着，生怕别人听到。

 

小亮老师带着林在范走到了另一边，半蹲下来听林在范一脸认真地问问题。

看着小亮老师和林在范躲在教室角落计划着什么的样子，朴珍荣想，林在范在干什么呢？

 

03.

 

林在范和朴珍荣两家父母从小交好，两人打娘胎里就被俩不负责任的妈妈定了娃娃亲。

朴珍荣出生时林在范半岁多，午觉还没醒就被裹在襁褓里带到了产房外，刚睁眼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身旁也没放着熟悉的玩具，林在范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直到朴珍荣和妈妈一起被推出产房，林在范的哭声也依旧响亮地在产房外的走廊上回荡着。原本快要被护士哄睡着的朴珍荣听见林在范的哭声，非常有默契地跟着哭了起来。两个小孩的哭声此起彼伏，像是演奏着高高低低的交响曲，把林妈妈搞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该先哄哪个。

 

两家住得不远，也就是同一个小区里不同楼的距离。所以林妈妈顺理成章地借着关心闺蜜的名义，三天两头往朴家跑，把俩小孩扔床上一起照顾。

所以从朴珍荣记事起，就像小鸭子会认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生物为妈妈，成天跟在后头跑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成了林在范的小尾巴。

如果说林在范是小区里的孩子王，那朴珍荣就是孩子王的小跟班。只要有林在范在的地方，不管好事坏事，绝对也少不了朴珍荣。

等到了要上幼稚园的年纪，自然而然也是把两个人都送到了叽歪屁市最好的鸟宝宝幼稚园。开学第一天，朴珍荣在妈妈怀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声嘶力竭地在幼稚园门口上演着生死离别大戏，把林在范吓得不轻。

他可从没见过朴珍荣哭。

在林在范看来，朴珍荣就是个连磕破皮了都不掉金豆豆的小男子汉，怎么会因为上幼稚园这点小事哭成这样呢？

但林在范在自家老妈的教育下，一直秉承着朴珍荣至上主义，觉得朴珍荣做什么都是对的，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只是林在范没见过朴珍荣哭，自然也就不会哄人。

林在范局促不安地陪着朴爸爸站在一旁看着朴珍荣活脱脱成了妈妈身上的挂件，跟涂了502胶水似的怎么扒都扒不下来。

 

“叔叔，怎么办啊？”

林在范问朴爸爸。

“哎，别问我，叔叔也不知道。”

朴爸爸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林在范抱住了哭得快背过气去的朴珍荣，跟在小甜老师后面一步步往幼稚园里走，朴妈妈拎着沾满朴珍荣战绩的外套落荒而逃。

第一天上幼稚园的朴珍荣闷闷不乐，噘着嘴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和林在范说。

连林在范都撬不开朴珍荣的嘴，更别提幼稚园里头回见面的老师们了。幸好刚进园一周都没安排什么课，多半是做游戏之类的，帮助小朋友们更快融入陌生环境和新集体。

小甜老师带着高赛文班的小朋友认识幼稚园的各处设施，主要介绍场地是上课的教室、旁边的卫生间和午休的房间。

起司老师把幼稚园印好的名字贴纸下发给每位小朋友，跟在小甜老师后边告诉大家哪里需要贴名字。比如楼门口换室内鞋的柜子，教室里放书包的柜子，幼稚园统一使用的不怕摔水杯，午休时的小床，诸如此类的。

朴珍荣这位在掉队边缘疯狂试探的小朋友也理所当然地成为起司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耐心地和缓慢跟在队伍最后，几乎不太能听到小甜老师声音的林在范朴珍荣二人讲着。

于是林在范和朴珍荣的所有东西都挨在了一起。

 

高赛文班的小朋友们都有自己的特点。

坐在第一排是斑斑和崔荣宰，第二排是王嘉尔和段宜恩，考虑班上是单数，第三排放了三套桌椅，坐着金有谦、朴珍荣和林在范。

课桌呈U字型摆放，平时老师搬板凳坐到斑斑和崔荣宰中间时，就会变成O字，这样能保证每个小朋友都听到老师讲的话。

父母调动来韩国工作，所以泰国小甜豆斑斑也跟着一起来了韩国。与之前来鸟宝宝幼稚园读过书的大哥二哥不同，斑斑性格更外向一点。虽然韩语还不是很好，讲起话来软软糯糯的，偶尔还有点口齿不清，但是特别特别乖，听不懂时也不会随意莽撞地去做什么，而是睁着可爱的大眼睛迷茫地看着你，等你再跟他解释一遍。

崔荣宰小朋友喜欢唱歌，是音乐课上起司老师的好帮手。也超级开朗，每天入园时跟爸爸妈妈挥手说完拜拜，转头就会大声地跟老师们问好。很神奇的一点就是，崔荣宰记老师名字的功力一流，当别的小朋友还要靠老师胸前别着的徽章认人时，他已经可以准确地叫对每位老师的名字了。

如果要说高赛文班上最不让老师省心的组合，那肯定非王嘉尔和段宜恩莫属。如果说王嘉尔的捣蛋还是显而易见的，那么段宜恩可以说是大Boss，默默无言中指挥了高赛文班的每一次大型动乱。

但说到底，小孩子的捣蛋还能顽皮到哪里去呢？闹到掀翻屋顶的程度，也不过是体育课上下了课不肯乖乖回教室冲澡换干净衣服，而是带领着整个班的同学和体育老师玩起了捉迷藏。

也是不晓得这两位祖宗是什么时候把幼稚园的地理环境摸透了，躲起来的地方体育老师连想都没想过，最后还是出动了好些老师把幼稚园翻个底朝天，才把七个捣蛋鬼一一抓回来。只是惩罚措施似乎没什么效果，扣了七个人当天下午的甜点饼干，倒是把三个年纪小的委屈得直要掉眼泪。等过了几天好了伤疤忘了疼，几个人又兴致高昂地跟着段宜恩和王嘉尔胡作非为了。

说起坐在最后一排的金有谦，别看他个子最高，年纪可是班上最小的。入园第一天就抱着毛毛虫玩偶不撒手，除了去厕所不带着（一般这种时候班上别的小朋友就会帮他看着毛毛虫玩偶不要乱跑），其他时间没见他放开过。凭着与生俱来的奶音攻击和糖度满分的笑容，迅速俘获了大家的心，成为了高赛文班默认的班宠。他被别的班小孩子开玩笑后哭啼啼地跑回班上，哥哥们有带着蜘蛛玩具去别的班欺负回来的，也有把小书包里的糖果分出来哄他不要哭的。

总之，高赛文班上的小朋友都很乖，很团结，很可爱。

 

而林在范和朴珍荣呢？

他们俩一直形影不离，在刚入园时一度被金有谦错认为是双胞胎。

林在范知道朴珍荣是外冷内热的性子，只是换了环境有点不习惯而已，所以总是很好脾气地任由朴珍荣跟在他后面走来走去，一遍又一遍地让朴珍荣知道大家都很好，他们会成为很亲密的朋友。

小孩子的认生来势汹汹，去得也快。

没到一周，朴珍荣就跟小朋友们打成一片，会把妈妈给的布丁分给斑斑吃（那天斑斑自己带的布丁掉到地上脏了），会陪着崔荣宰去隔壁班借漫画书，会在段宜恩又一次密谋着体育课出逃时成为得力军师，会带头夸赞王嘉尔正确回答了问题，会悄悄提醒老师小声点讲话，别吵醒抱着毛毛虫玩偶不小心睡着的金有谦。

但对林在范总归还是有点不同的，比如，朴珍荣只会换林在范的甜点饼干吃，体育课组队一定要成为林在范同组队员，有文具忘带了第一个求救的也肯定是林在范。

也许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所以即便大家都是年纪相仿的好朋友，在某些时刻下朴珍荣的一些内在性格也只有林在范可以看到。

所以朴珍荣总是觉得，他跟林在范应该是没什么秘密的。

小甜老师说，秘密就是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有可能是好事，也有可能是坏事，这是别人的权利，我们要尊重别人的秘密。

但是朴珍荣想，我对林在范没什么秘密呀。对大家也是。

 

当朴珍荣下了课，兴致勃勃地举着涂了一大片红色的圣诞树画纸去找林在范，想看他的圣诞树时，林在范支支吾吾地说不行，他交给小亮老师了。

怎么会呢，小亮老师说过这个不用交也可以的。但是仔细想想，刚刚小亮老师似乎的确往文件夹里放了一张纸，然后才走出教室的。

朴珍荣第一反应是林在范有秘密了。

他压抑着已经冲到嘴边的那句“我想看”，指尖攥紧了画纸边缘，手心沁出的汗浸湿了纸。

小甜老师说要尊重别人的秘密，朴珍荣这么这么喜欢林在范，那也要尊重他的秘密才对。

只是有一点点难过啦，只有一点点。他以为他们的关系是没有秘密的关系。

朴珍荣自顾自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没理会身后林在范问他今天放学要不要回他家吃蛋糕的邀请。

 

04.

 

高赛文班的老师们意识到朴珍荣的反常，是在过了两天的手工课上。

 

手工课前是午睡起来的甜点时间，今天发了朴珍荣最喜欢的曲奇饼干。往常他都会和林在范换一个黄油味的吃，但今天没有。林在范特意留了黄油味的给朴珍荣，一直等到甜点时间结束，今日当值的王嘉尔兴冲冲地挥着一小块抹布过来擦桌子时，林在范面前的黄油味曲奇还是好好地放在那里。

“珍荣，你不吃吗？”

林在范递过小盘子给朴珍荣，朴珍荣看了看，摇摇头说不要了。

于是林在范只得在王嘉尔的催促中匆忙吃掉了饼干，上交小盘子。

 

小圆老师抱着一沓不织布进了教室，让大家快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要乱跑了。

“嘉嘉，嘉嘉！”

朴珍荣在后面叫着王嘉尔，伸手去戳他的后背。

“我这节课可以跟你换位置吗？我想要找斑斑。”

王嘉尔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拎着桌上装满画笔的盒子站了起来，等朴珍荣坐过去。

站在旁边分发不织布的小圆老师心想，这不对呀，朴珍荣进幼稚园这么久，就没离开过林在范身边超过一分钟。

两个人疑似吵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别的老师那儿，这节课来帮忙的老师特别多，自从进教室后老师们不自觉地悄悄关注着朴珍荣和林在范的动态，想着要是两人吵架了该怎么哄。

由于高赛文班的小朋友还太小，不可以使用剪刀，因此只能自己在不织布上画好图案，再由老师们剪下来并打孔，挂到圣诞树上。

小圆老师先教了大家一些挂饰的做法，然后便随大家自己发挥了。

有做铃铛的，有画雪人的，还有画鲨鱼的，一时间教室里吵吵闹闹。

 

朴珍荣在起司老师的帮助下把各个部件贴在一起，挂上了圣诞树。

“珍荣为什么这节课和嘉嘉换了位置呢？”

起司老师领着他去盥洗室外的洗手池洗干净手上的颜料时，轻声问。

“因为斑斑画画很好看，我也想画得好看。”

朴珍荣从善如流地回答着。

“珍荣画画也很好看噢，大家都有自己的特色嘛，不用全部一样也可以的。”

朴珍荣低头应着。

“是跟在范吵架了吗？”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

可朴珍荣瘪着的嘴出卖了他，还有眼里的失落。

“司司老师，小甜老师教我们要尊重别人的秘密。”

朴珍荣抬起头看着起司老师说。

“嗯，小甜老师说得对呀，怎么了吗？”

“可是在范对我有秘密了，我有一点点难过……”

学不会向喜欢的老师掩饰的心思，朴珍荣趴在水池边，伸手拨弄着池底的泡泡。

“原来是这样呀。在范现在对珍荣保密的事情，不代表会一直保密呀，也许等到了合适的时机，珍荣就会知道了。”

起司老师拍拍朴珍荣的小脑袋。

“真的吗？”

“真的呢，而且在范选择了保密而不是跟你说假话，这说明了他也很尊重你这个朋友呀。”

朴珍荣沉默了一阵，起司老师半蹲在一旁陪他发呆。

“那好吧，我不跟他难过了。”

 

05.

 

“在范的秘密是什么？”

回办公室和其他老师报告完“吵架”进展的起司老师好奇地问着在旁边吃苹果的小亮老师。

“在范曰，不可说，不可说。”

小亮老师啃着苹果走掉了。

 

06.

 

很快就到了平安夜那天。

鸟宝宝幼稚园组织了平安夜的过夜活动，于是当天很早就放学让小朋友回家吃晚饭和洗澡，等到晚上九点再由爸爸妈妈送回幼稚园。

下午回家前还是摆着课桌的教室，此刻整整齐齐放了七床被褥。

高赛文班的小霸王三人组穿着睡衣戴着睡帽在暂时充当卧室的教室里开心地打了起来，把所有床铺都踢乱了。

还在旁边往圣诞树上放星星灯的小甜老师想，行吧，我不生气，反正等等他们还得自己睡上面，我不生气。

放学前让小朋友们再来时记得带上给圣诞老人准备的圣诞袜，以防过度亢奋的小兔崽子们忘得一干二净，还特意发短信提醒了各位家长。可此刻小林老师和起司老师还是对小朋友们交上来的圣诞袜发了愁，小崔同学带来的（自己的）袜子应该连小林老师的脚都塞不进，而小金同学带来的圣诞袜怕不是商场里能买到的最大码吧，能连塞两个小金了。

果然，光靠小孩子准备圣诞袜还是太无理了一点吧，小林老师看着办公室里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礼物头疼。

 

十点是派平安果的时间，林在范却不见了踪影。

中间三个床铺被小霸王早早占去了，三个人心满意足地在上面打着滚，于是来迟的四个人只得分开睡两边。在此之中，林在范又把里面的床铺让给了朴珍荣，自己睡在了最外面。

小甜老师拎着一个红色束口袋进门时，崔荣宰斑斑金有谦的尖叫声把小甜老师吓得快要把门关上再出去了。

跟兴奋的三人组不同，朴珍荣抱着被子忧心忡忡。

林在范哪儿去了？

在这之前朴珍荣和崔荣宰打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用教室玩具箱里的玩具赛车比试了好几回，根本没注意到林在范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甜老师派苹果派到朴珍荣这儿时，看到朴珍荣憋着的眼泪直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怎么办……小亮老师说吃到平安果新的一年才可以平安的……呜呜呜呜呜呜在范去哪了呜呜呜呜呜呜……”

此时此刻朴珍荣心里只有“林在范吃不到平安果就不能平平安安”这一个念头，急得哭了出来。第一次见到朴珍荣哭的大家也乱了手脚，纷纷放下手里的平安果爬过来抱抱他，哄他不要哭了。

小甜老师也惊慌失措地摸着兜里的手机，正要给小亮老师打电话。

“珍荣！”

林在范拖沓着毛绒拖鞋从门口飞速跑了过来，挤进重重人群，慌张地查看着朴珍荣的情况。

“你去哪里了呜呜呜呜……”

“我去找小亮老师拿圣诞树了。”

“你干嘛不告诉我呜呜呜呜呜呜……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呜呜呜呜呜……”

“可是这样许愿就不灵了呀。”

林在范老老实实地有一说一，朴珍荣问啥他答啥。

 

小亮老师手中的画纸，是林在范前些日子画的圣诞树。

圣诞树上有很多好看的挂饰，但最特别的还是一张心愿纸。

心愿纸上写着林在范和朴珍荣的名字，中间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

林在范跟圣诞老人许愿，希望朴珍荣新的一年不要再哭了，因为哭的话他也会很伤心。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果然还是开心得笑着会比较好吧。

 

07.

 

哭够了的朴珍荣和林在范一起被小甜老师拎去洗脸和擦脸霜，等到再回到教室时其他五个小朋友已经睡着了。

林在范和朴珍荣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进去，小甜老师把被角掖好，小夜灯打亮放在床尾，也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朴珍荣跟林在范说晚安。

林在范悄悄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去牵住朴珍荣。

 

圣诞树上两个人的心愿福袋挂在一起。

枕头上的两颗小脑袋也挨在一起。

 

晚安哦。

这是所有心愿都会被满足的平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