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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伉俪丨银婚06

#“青梅是你 竹马是你 余生是你”

#长篇连载大甜饼

#05传送门


幼儿园和小学有林在范,初中有崔荣宰,高中有金有谦,总的来说,不甘寂寞话痨属性的朴珍荣求学之路还算得上顺风顺水,一路有人相陪。

几年不见,金有谦长高了许多,原本补习班上差不多高的小孩,现在高出朴珍荣半个脑袋,成了朴珍荣坚实的后座。

报道第一天要任命新班委,班主任说我们这个班虽然只有一学期的交情,但还是希望有同学能主动站出来为大家服务,班委人员会在考虑大家意愿的基础上进行安排。

那会儿还坐朴珍荣旁边的金有谦先搭了话,“珍荣有什么想当的吗?”

“我?要不试试班长?”朴珍荣语气中还带着深深的怀疑和不自信,说罢苦笑了一下,“不过我没当过,估计不太行吧。”

“我觉得你可以的,去报名吧,”金有谦却认真又坚定地给予了朴珍荣鼓励,“我和你一起去。”

“你也选班长吗?”

“不,我去选数学科代表。”

去办公室时班主任说要简短地面试一下,问几个问题,两人毫无准备所以一时有些堂皇和不知所措。金有谦说那我先来吧,然后便推了一下朴珍荣后背,示意他站到老师后面去。

金有谦报出自己的初中数学成绩时朴珍荣觉得他赢定了,看起来温柔好相处又有着实力的科代表,如果他是班主任肯定不会错过的。反倒是他自己,该怎么和老师表忠心呢?

班主任不知是被金有谦逗乐了,还是本来也没打算刁难想当班长的同学,只问了朴珍荣诸如“有没有当班长的经验”“能不能协调好学习和工作”此类基本得不能再基本的问题,朴珍荣一条条都经过认真思考后再不紧不慢地回答,班主任听了点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三月初,白天总是短一点,下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朴珍荣和金有谦聊到校门口,看到朴爸爸开着车停在路边,副驾驶上的朴妈妈看到他,连忙拉下窗和他招手。

“那,明天见。”朴珍荣和金有谦挥挥手。

“嗯,明天见。”

 

四月底的小城刚刚熬过梅雨季节的洗礼,下了大半个月的雨终于放晴,附属中学趁天气正好,组织高一新生到郊区的教育基地进行为期一周的军训。

朴珍荣作为班长,在班主任在和不在的所有时间里担负起和班上同学有关的一切大小事物,有人晒晕了他要和教官一起背去医务室,有宿舍被扣分了他要跟着一起写检查,被罚跑圈和下蹲必须以身作则一个不少地做完,有同学水喝完了他也会在下一次集体打水前慷慨地分出去。

金有谦劝过朴珍荣不必事事做到最好,偶尔也可以自私一点,尤其是喝水,明明自己渴得不行,汗早透过里面的短袖衫浸湿了外套,也能忍得住把水分给别人。朴珍荣毫不在意,摇摇头说没关系的,然后又快步跟上大部队。

基地的宿舍条件一般,朴珍荣和金有谦被分到的18人寝,阳台上配备了四个隔间,其中两个可以洗澡,三个可以上厕所,还有一个里面只有水龙头和软管,供以清洁。考虑到晚上还有训练和听讲座,男生们下午回到宿舍了总是急急忙忙地往浴室冲,想洗干净换身新衣服再去。金有谦不屑于和大家挤浴室,朴珍荣则是主动让给大家先洗。偏远郊区的夜晚总是很凉,金有谦哆哆嗦嗦地从浴室出来时头上还裹着浴巾,提醒朴珍荣热水快没了抓紧洗。朴珍荣永远是18个人里最后洗澡的,所以他到底洗的热水还是冷水,金有谦无从得知。

白天精神高度紧张,身体只懂机械地按照教官下的指令在动。吃的肯定比不上家里好,基地发的被子很薄,睡在大通铺的竹席上,阳台门和窗户开着对流,时不时吹过一阵冷风。熬到训练结束的前一天,午觉敲起床铃时朴珍荣还蜷缩在角落,金有谦推半天推不醒,一摸额头发现滚烫得吓人。

把宿舍里其他同学急忙赶下楼集合,金有谦和教官报告过朴珍荣的病情后转身跑去教室宿舍找班主任。

朴爸爸接到电话就请假开车来接人了,无奈遇上中间有段路莫名其妙地堵着车,开到培训基地时已经是晚上五点。金有谦站在门口接了朴爸爸进去,帮忙把病蔫蔫的朴珍荣背上车放好,又收拾了行李拿出来,目送车调头离去。

过完周末,下周一朴珍荣又活蹦乱跳地回学校上学了,就是脸色更白了点,嗓子还哑着。

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金有谦想。

 

进入五月,朴家开始计划搬家事宜。两个姐姐都上了大学,家里就剩朴珍荣一个高中生需要操心。朴爸爸这几年工作更忙了,经常出差,一去就是两三个月。朴妈妈要兼顾上班和照顾朴珍荣也很累,加上朴珍荣高三时还要搬去附属中学新建的校区,搬家首选自然成了离朴妈妈单位和新校区都很近的林在范住的小区。

听说了的朴珍荣也打算有空了去问问林在范,看看他知不知道他们家附近有没有哪个邻居想卖房的,正好上了开学的这段时间里两个人还来不及怎么联系。只是他没想到他给林在范打电话时,却不是因为搬家的事。

朴爸爸晚上吃饭时喜欢开着电视听新闻,朴珍荣坐在背对电视的位置上一边和朴妈妈聊着学校的事一边偷偷把碗里的百合扔出来。

“……下面是经济新闻。今日,有匿名人士到税务局举报新星国际物流公司存在偷逃税额的行为,涉及此案的管理高层人员目前已被停职调查……”

“新星国际物流公司……是不是林在范爸爸的单位?”朴爸爸喃喃自语。

“嗯?”朴珍荣放下碗筷冲到电视前看着详细报道,精确到年月日的罪状一条条列出,工整得像是有人故意为之。回房间抓起手机给林在范打电话,冰冷的语音答复着对方已关机。再打几次也是如此,朴珍荣急得发了好几条短信过去——

「???」

「你在哪?在学校还是在家?」

「林在范你别吓我!」

「看到短信马上回电话!」

又搜出联系人里崔荣宰的电话,仍然无果,电话通了但是一直不接。

「荣宰,在范在哪里?在学校还是在家?」

朴珍荣握着手机一晚上惴惴不安,等到睡前才收到崔荣宰的回复。

「他中午就回家了」

林在范消失了两天,整整两天。

电话关机,短信未读,家里没人。

朴珍荣唯一能知道林在范消息的只剩下新闻联播里跟进的报道。新星国际物流公司这几年发展迅速,规模也壮大起来,几乎垄断了小城的外贸行业,自然成为了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暗地里等着他们落败的一天。

但在朴珍荣心里,林爸爸一直是个品行端正的人,连和林在范打赌都会认真履行赌约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

朴爸爸听了之后直摇头,说朴珍荣还是涉世未深,太单纯。

“你是因为和林在范认识了十几年,也认识了他爸十几年,对叔叔有一定了解才这样说。可你口说无凭,会有人相信吗?何况骗子脑门上也不会写着‘骗子’两个字。你可以相信叔叔是好人,但你也不能保证万一有一天,万一真的有一天,叔叔真的做了坏事,你也能这样无条件地相信、支持叔叔吗?珍荣,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也不要把人想得太好。”

“可是家人难道不应该是荣辱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对,你说的是家人。但你和林在范的爸爸不是家人啊。”

朴爸爸一句便噎住了朴珍荣后来想说的所有话。

 

林在范再出现时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能平静地跟朴珍荣说起过去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

不过朴珍荣没有问太多,仅仅三句话就翻过了这一页。

“你还好吗?”

“我还好。”

“叔叔阿姨呢?”

“他们也还好。”

“我相信你,所以也相信叔叔。会真相大白的。”

“嗯。”

林在范那时觉得朴珍荣只是在安慰他,毕竟连他自己都不能百分比相信,爸爸到底有没有触犯底线。

他并非本意地逃避了别人真正关心或是佯装好意的一切询问,手机在回家时就没电了,跟着爸妈进出警察厅也没有充电的闲暇。

他瘫坐在审讯室外的长椅上等着爸爸审问结束,妈妈出去买晚饭了还没回。一摸下巴,前天刮的胡子又长出了胡茬,一根根戳着他的指腹,不痛不痒。旁边还坐着爸爸同事的家属,基本都是和他一起长起来的玩伴,还有看着他长大的姨母和婶婶们。

没有人经得住舆论的拷问,所以没有人说话。长长的走廊里只有走动时鞋底和地板摩擦的声音,有人起来接水,有人出去透气,有人进去又有人出来,有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家。

林在范还在等,但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是等妈妈买了饭回来填补空虚的胃,还是等爸爸审讯结果来填补空虚的心,亦或是等一个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误会来填补他空虚的精神和身边的位置?

林在范觉得自己现在这幅样子愚蠢得可笑,要是给朴珍荣看到了又要说他了。所以还是不要开机比较好吧?林在范握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的手机想,还是迟一点再面对朴珍荣比较好吧,在他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

 

再怎么兴风作浪,日子总归还是要过。

请了一星期假,林在范又回实验中学上学去了。

朴珍荣还是和以前一样,隔三差五地给林在范发短信,天花乱坠地说着他身边发生的所有事,也和他一本正经地讨论要选文科还是理科,问他是不是还想做一个歌手。

林在范看手机的时间越来越少,把全副身心都放在学习上,想溺毙在题海里麻醉自己,回复短信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累极了甚至不回短信,直接打电话听朴珍荣不厌其烦地叽里呱啦着,把发过的内容又重复一遍。

朴珍荣说他又碰到了小学补习班上认识的金有谦,两个人坐着前后桌,一起探讨数学问题,也互相帮忙在被抽到背书时悄悄提醒;

朴珍荣说他一拿到分科表就填了理科,实在是背不下来文科的内容,果然还是写写题比较轻松;

朴珍荣说他爸妈已经物色到一间二手房,就在林在范隔壁的三栋,不需要进行很大工程的装修,也许暑假就能搬进去。

林在范觉得能像朴珍荣那样活着也挺好,没有烦恼,未来的目标明确,不需要为下一步该怎么走和开了口要怎么说话而担心。

暑假就要结束时朴珍荣一家搬进了林在范的隔壁,乔迁宴上还邀了林在范一起来,不过林在范说有事在外面吃饭,等回来了再带朴珍荣下楼买冰淇淋。

小区篮球场的灯坏了,最近晚上总是漆黑一片。从小区超市的后门返回篮球场,两个人蹬了拖鞋,盘腿坐在篮球场的椅子上吃甜筒。

沉默良久,林在范打破了寂静。

“珍荣,我爸妈离婚了。”

“为什么?”朴珍荣迷茫地看着林在范。

“不知道,我没问。但是自从出事后他们俩…他们俩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妈妈好像不太相信爸爸吧,爸也挺累的。”林在范理不清脑海里胡乱的语句,想说的话像一团打了结的毛线球,他拎不出开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珍荣啊,你说,相信一个人真的这么难吗?”

“珍荣啊,你觉得,人是会变的吗?为什么结婚誓词说得比谁都坚定,去办离婚手续时的脚步也比谁都坚定呢?”

朴珍荣把脚搭在林在范大腿上,慢慢地靠过去,额头抵着林在范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的这些问题,我都不知道正确答案。”

林在范长长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酷暑,明明身边有朴珍荣,林在范却比任何时候都觉得冷。

可能是心冷了吧。

 

#07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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