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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伉俪丨银婚09

#“青梅是你 竹马是你 余生是你”

#长篇连载大甜饼

#08传送门


“是去医院看过医生了?”

“没有。”

“那你凭什么说自己确诊?”

“我问心理系的同学要了测试,结果就是这么写的。”

“那你先别太担心。”

 

其实朴珍荣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回想过去的一学期,他好像真的经常发现林在范半夜还在加班加点地复习功课。周末朴珍荣还在眷恋着温暖的被窝睡懒觉时,林在范已经坐在图书馆看了一小时课本。八年制临床医学比医学院其他专业都要辛苦百倍,压缩的时间反馈在排得满满当当的教学计划上。

所谓成功都要付出代价。

林在范期中考第二科全班垫底时,他彻夜失眠了。

当初选专业时家人选择尊重他的意愿,却也在他说出“学医”二字的瞬间愣了神。林在范还记得奶奶拉着他的手沉默了许久,一下一下地拍着。老人说不出口的话林在范都知道,他们担心他辛苦,担心他太累。学医是条漫长又漆黑的路,看不到尽头,也看不见曙光。这个职业身上直接背负着人命,疏忽不得,必须时刻严谨认真。

奶奶拉着林在范的手,看着他坚定的眼神,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点点头算是默许算是支持。

林在范对家里从来是报喜不报忧,所以只有朴珍荣知道林在范把专业课本翻到边角卷起,知道他挑灯和背不下来的英文专业术语夜战,知道他原来的画画天赋现在全数展现在画各样器官上。

 

朴珍荣是林在范的苦中作乐。

林在范是朴珍荣的无能为力。

 

关于林在范那晚的失态,朴珍荣没有追问太多。

大三开学,林在范还和以往一样,勤勤恳恳地泡图书馆,笔记本写了一页又一页。不同的是朴珍荣,他翻出三年前就办好的J大图书馆借阅证,开始在周末往林在范身边报道。相比之下学业轻松得多,还有空闲撰稿赚点零花钱的朴珍荣学着替林在范做些简单机械的杂活,比如整理学术词汇表之类的。

两人长期占据着阅览室最角落的四人桌,面对面坐着,旁边的位置放背包和书。

朴珍荣是个做事迅速的三分钟热度,林在范经常能一抬头时就看到对面的电脑还开着,人早就温顺地趴倒在桌子上闭眼小憩,桌下还慵懒地伸长着双腿,越界至他的地盘。虽然右手还象征性地拿着笔,但左手已然垫在脑袋下睡得正香。

好好地不在寝室睡懒觉,非跑到图书馆来硌得慌。林在范伸手给朴珍荣顺了顺毛,无奈地摇摇头又低下头接着看书。

 

暑假时林在范要留在医院见习,朴珍荣索性也在首尔找了份实习一起陪着。

医院附近有个广告公司,朴珍荣应聘上了宣传部,每天写写软文,整理客户反馈数据,朝九晚五地上着班。组里的姐姐们对朴珍荣很好,不会多派任务为难他,还经常在茶歇时间招呼他去茶水间吃甜点。

朴珍荣下班后会直接散步去医院接林在范,能不能按时接了吃晚饭主要取决于林在范轮值到哪个科室。

最惨的一段时间是林在范在急诊室待命,朴珍荣坐在大厅的一个小时里看着他风风火火地从里面跑出来接应救护车,帮忙把伤者从车上换至医院的病床,推着病床又急匆匆往手术室跑;要么就是医院门口突然来了群打架受伤的,身上没一块好地方,朴珍荣害怕得闭上了眼,耳边是林在范一边给他们用绷带止血一边询问情况的声音。

医院就像个炼狱。

林在范见习的最后一天,朴珍荣因为要跟客户确认细节,下班迟了,接人接晚了。走进医院大厅,人群比往日要少得多,只有挂号处还没下班的护士在聊天的声音,来往经过的行人都静悄悄,脚步匆忙。

林在范坐在平时朴珍荣等他的位置上,怀里抱着书包睡着了。

黑眼圈重了不少,肉也少了几两,认真看的话会发现脸颊开始有点凹陷。

“在范啊,在这里睡觉会着凉的。”朴珍荣轻轻摇醒林在范。

林在范睡眼惺忪,晃了晃脑袋又自己揉了揉头发,起身把背包甩在肩上就要拉着朴珍荣往外走。

“我实习两个月还没来得及请你好好吃一顿呢!”朴珍荣拉着林在范的手雀跃地蹦着,“今晚我们去吃参鸡汤吧。”

 

参鸡汤端上来还冒着热气,旁边木桶装的米酒凉得沁人心脾,朴珍荣又叫大婶上了一盘葱饼和下酒菜,还有两碗饭。

朴珍荣抱着酒碗咕噜咕噜喝酒的样子,让林在范又想起了在花花幼儿园见面的第一天,那时候朴珍荣也是这样,抱着水瓶坐在他旁边咕噜咕噜喝着水,还偷偷看他画画。

“时间过得真快啊。”林在范夹起一块葱饼塞进嘴里嚼着。

“马上我就要毕业了。”朴珍荣三碗酒下肚,终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

“我还有好久好久才能毕业呢……”林在范想想未来几年朴珍荣进了第一桶金、第二桶金、第N桶金时自己还在学校和医院间两点一线地过着和刚结束的两个月一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突然有些烦闷。

“没事!我养你!”朴珍荣拿着勺子大手一挥,差点打到林在范的额头。

朴珍荣汤碗里盛着半碗汤,他又挖了半碗饭倒进去,美滋滋地吃起了汤饭。

“我去年被毙了两个项目。”

酒过三巡,林在范托着下巴欣赏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开口。

“我期中考有两科全班垫底。”

“我很长一段时间里,什么也学不进去。”

微醺的林在范絮絮叨叨,朴珍荣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又叫大婶上了一盘花生米。

林在范独自承受的压力比朴珍荣想象中的还要大,他所能知晓的不过万分之一。

朴珍荣觉得最难的是医者自医,有时候身处在问题中心,很多问题看得透彻,却也不会承认。林在范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愿意从漩涡中伸出想要被救的手,难能可贵。

考试前夜背不下重点着急地揪头发是焦虑,害怕不能按时完成工作是焦虑,偶尔生病了不敢告诉家里人生怕他们担心也是焦虑。焦虑匆匆而来,在你每一个赶DDL的夜里,也在你每一个醒得比闹钟早的清晨;在你做决定的那一瞬间,也在你肩负责任的漫长岁月。

很多人认为它是病,其实它不过是和头痛流涕一样的,平凡的小事。

真感激你有勇气,努力跨过这一步。

林在范喝醉了,朴珍荣没有送他回J大。用他手机给室友发了短信告知今晚不回去,朴珍荣扛着他哼哧哼哧地走向自己的宿舍。

林在范蜷缩在床上的样子安静又乖巧,不闹人,只是翻来覆去地要水喝。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映着林在范泛红的脸。

朴珍荣准备好蜂蜜柚子茶,摇醒林在范灌了一杯,剩下的倒在保温杯里放在书桌上,林在范醒来就能看到。

掀开被子躺在单人床的外侧,防止林在范半夜醒来滚下去。

朴珍荣轻轻地用手指描绘着林在范的脸部轮廓。

真感激是我,陪你走过这一步。

 

大四朴珍荣换了一家国企类报社实习,负责翻译其他国家的相关新闻,大多数时间是坐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敲键盘,偶尔会跟着师父出门跑跑现场。

林在范每周三天上课三天进医院,剩下一天用来在寝室补觉,睡得昏天暗地。

毕业将近,朴珍荣泡在P大图书馆里每天改论文,忙得不知时日。

论文答辩那天林在范请了半天假来陪朴珍荣,坐在教室外面等他。教室的后门是虚掩着的,刚好足够林在范把里面的动静听个八成。

在他没留意的四年里,朴珍荣已经猝不及防地长成了独立的模样,不再是那个在幼儿园里跟着他到处转的小尾巴,也不是那个得知初中不能一起上时闹了好几天脾气不睬他的小别扭。

能跟你一起长大,看着你越来越好,我真骄傲。

朴珍荣从前门走出来时看到林在范站在后门,斜倚在墙上,左手插兜右手把玩着手机在等他。

然后朴珍荣一路小跑冲进了林在范的胸膛。

毕业典礼那天林在范也来了,带着一束荞麦花。

朴珍荣穿着笔挺的正装,外面套着学士服,脸上是被姐姐按在饭堂一楼化的淡妆,在林在范看来和平时相比大概是眉毛浓了点,唇色红了点。

照片上的朴珍荣眼睛眯成一条缝,手里拿着花,盯着镜头外的家人和林在范憋不住笑意。

身披盔甲,手持长剑,勇往直前不后退。

我的小王子,毕业快乐,未来披荆斩棘,都有我在。

 

朴珍荣搬出宿舍之前就看上了一间屋塔房,有简单的厨房和浴室,冬天还有地暖和热水供应,是这栋楼屋主新修的,保证金更是比其他出租屋要便宜。如果不是段宜恩调查过详细资料确定不是个骗局,朴珍荣说什么也不会信的。

把全副家当搬进去的那天下着雪,朴珍荣穿着两件衣服拎着行李箱走上走下累出一身汗。往简便衣架上挂好两人的大衣,朴珍荣一脚踢开行李箱,倒在了床上。出去买夜宵的林在范回来,敲了敲床边的窗户,冲朴珍荣笑着。

把大学在宿舍床上用的小桌板支起来放吃的,两人脱了外套换了家居服躲在被窝里,电脑摆在另一边放着电影。

一杯烧酒下肚,直接用手抓着一块猪蹄蘸了辣椒酱送入嘴里,怀里有着供暖的热水袋和最爱的人,看着错过上映档期的好剧。

如果能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林在范求之不得。

朴珍荣总笑他没骨气,要有远大抱负理想才行。

林在范也不反驳回去,就只是笑笑。

还能有什么比你更珍贵。

 

毕业旅行因为林在范值班排不出假而无限期延长搁置,在此之前倒是以温居为理由好好地庆祝了一番。

日子定在过完新年回首尔的第一天,朴珍荣撸起袖子说要给大家做牛肉寿喜锅。小厨师在厨房大展拳脚忙里忙外,林在范作为贤内助担起了接待朋友的责任。

王嘉尔送了两大箱卷纸,被林在范放在卧室的角落,用来给行李箱挡灰(王嘉尔是这么跟朴珍荣说的)。

BamBam和崔荣宰送了一箱清洗用品,洗厨房的,洗厕所的,洗衣服的,乱七八糟地倒在纸箱里。

段宜恩和金有谦说大家把能送的都送完了,所以扛了两箱烧酒进门叫嚣着今晚谁先倒地谁是孙子。

林在范提前把床搬到院子里去了,只留下两床被子和枕头。小桌板勉强撑着电磁炉咕噜咕噜地冒泡泡,朴珍荣在厨房洗个菜的功夫锅又空了。

段宜恩和金有谦凑了创业基金,租了写字楼里的一间作为办公室,创立了“MY律师事务所”。BamBam和崔荣宰进了一家外企,继续着画楼生涯,BamBam还笑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给自己画一栋,要多大画多大,要多豪华画多豪华。王嘉尔考上了P大的研究生,誓把图书馆坐穿。

真好,大家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了。其实路都一样,这条与那条并没有什么区别。最好的应该是,每一天都努力朝着目标前进。

酒桌上觥筹交错。

朴珍荣举杯敬岁月,林在范举杯敬人生。

我们一起,敬命运一杯酒。

成长无非是一场大醉,我干了,你随意。

 

林在范用一周夜班换来几天难得的假期,让朴珍荣去跟师父打报告请示周四周五不上班。

拎着行李袋坐上夜车时朴珍荣才知道要去镇海,转头问林在范去镇海干嘛,林在范答看樱花。

每年春天镇海总会人满为患,熙熙攘攘地挤着全国乃至世界各地来看樱花海的人群。朴珍荣念叨了好几个春天,却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着,后来朴珍荣就不去想这件事了。

没想到一生只有一次的毕业旅行,林在范会带朴珍荣去镇海。

朴珍荣兴致高昂地举着相机穿梭在花海里,左拍拍右看看,林在范背着背包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晚上林在范洗完澡出来,朴珍荣躺在被窝里一张张翻看着拍照成果,想着回去又可以和大家炫耀一番。

“开心吗?”林在范熄了灯,支着脑袋看朴珍荣。

“开心,你带我去哪里都开心。”朴珍荣乖巧地凑过来躺进林在范怀里。

“你笑的话,我也高兴。”林在范慢慢低下头,额头抵额头,感觉到朴珍荣眨巴眼时眼睫毛扫过自己的脸,有点痒。

细碎的吻轻轻落下来的瞬间朴珍荣忍不住闭了眼。

“在范。”

“嗯?”

“我爱你。”

忽然发现我好像没有正式地回应过这段感情,总是仗着两人心照不宣把心底的话藏得越来越深。每一次想激动地大声说出我爱你总是会害羞,一遍又一遍鼓起的勇气也不够用。所以我说我很羡慕可以直接又干脆地表达爱意的人。

“我知道。”

林在范捏着朴珍荣后颈,朴珍荣回抱住林在范,手脚并用地缠上去,被笑话像个八爪鱼。

凛冽的龙舌兰和清新的水蜜桃味交织在一起。

是谁先溃堤谁先缴枪投降。

是谁轻轻在谁耳边说了句我愿意。

是谁的藤蔓悄悄爬上谁的后颈。

 

#10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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