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
🐻熊宝宝饲养员
Buen Camino❤

伉俪丨Across the universe

#小林飞行器 x 小荣研究所

#推荐BGM:邓紫棋 - 光年之外

@无所谓 小姐姐的脑洞我似乎写失败辽


<The messengers from the depths of space>

-那个远道而来的信使

 

“Mayday!Mayday!”

 

“求救信号发射源是位于西南方向距离飞行器24光年的一颗未知星体,请问是否准确定位并设为目标地?”

 

林在范驾驶着他的甲壳虫飞速驶向那颗未知星体时,还在担心会不会因为太远而在到达之前就耗尽燃料。

按下“保持直行”键,林在范站起身打开驾驶室的门,去休息舱收拾了一套出舱服扔在地上。路过装零食的储藏柜,他顺手拿了盒草莓牛奶和一包小饼干,继续回到驾驶室盯着透明舱体外的宇宙。

这是林在范第一次离开自己从小居住的P524行星,也会是唯一一次。

父母在星球上的末世之战中意外逝世,只留给他这个陪伴多年的飞行器。孑然一身的林在范在P524行星上了无牵挂,为了活下去而决定永远地离开这里。临行前将家里的粮食储备全数掏空,再带上一些小巧的信物以便睹物思人,其余的只能就此告别。

飞行器冲破P524行星的大气层,驶离陆地时,依然伴随着爆破的背景音。

这有什么办法呢?

纵使找到了另一颗适宜居住的星体,最终仍免不了资源殆尽的厄运,人人都为了最后一口水、最后一粒米争得头破血流。

为了生存而掠夺的资源,最后也掠夺了生存的可能性。

 

着陆在未知星体上时,林在范的视野里一个可以称之为“人”的生命体都没有。他换好出舱服,带上轻便的手持武器和手电筒,确认好舱外的气体成分和背上氧气瓶里的含氧量,戴好头盔,推开了舱门。

外面是一片荒芜与残破,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龟裂的大地渴求着一场甘霖,原本应该松软的土地此刻踩在脚下却硌得慌,像是行走在峭壁边缘,与肆意逃亡的碎石斗争。

林在范毫无目的地在四周逛了一圈,失去了天然遮蔽物的平原上一眼就能望到边缘。

没有人啊,连一只蚂蚁都没见着,那求救信号是谁发出的呢?

林在范又回到飞行器里,重新对求救源进行定位。

绕过了半个球体飞向彼岸,他原本以为这次也会落空。毕竟这样荒凉的星球,在银河系里并不罕见,也许它是一个被人类踏足过破坏过然后又摒弃的家园,曾经的,就像P524现在这样。

如此一来便很好解释那个不见踪影的求救信号了,它大概是没来得及跟着主人一同离开的小可怜,只能按照设定程序孤独地向外太空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救救我,却不会有谁捕捉到这微弱的呼喊,甚至像林在范这样一意孤行地前来。

白白消耗着飞行器里的储备而一无所获,不是傻瓜是什么?

 

但翻过半片海洋——如果林在范看到的那片漂浮着许多不明物体、散发着阵阵尸腐恶臭、油光发亮的黑色水域也能称得上是海洋的话——他看到了一个有甲壳虫两倍大的舱体,旁边还有个穿着防护服的小人奋力地跑来跑去。

于是林在范缓缓降落在不远处,停稳飞行器,出舱。

那个人蹲在水边不知道在埋头做些什么,认真到没有注意旁边突然多了个不明飞行器,还有个人向他走来。

林在范轻轻敲了敲那人的头盔,清脆的声音把对方吓了一大跳,尖叫着甩开手里的东西,对着林在范拳打脚踢,还左脚绊右脚地摔在了地上。被未知物体击中了面罩,顺着惯性要往后退的林在范,还倒霉地被对方扑了个满怀。

幸亏头盔里装备了海绵缓冲垫,林在范才得以没磕出眼前满天星星。后脑勺隐隐作痛,林在范想伸手去揉一揉,倒只能摸着坚硬的头盔犯难。

“你是谁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你是谁啊?”

林在范看着对方迅速地站起身,接着他的问句回击以咄咄逼人的语气,眨巴着眼睛不知如何作答。

“我叫林在范,来自P524行星,是顺着求救信号找到这里的。”

“求救信号?嗯?难道发射塔什么时候自我修复完毕了吗?怎么会呢……不是上个月就已经坏了吗……”

对方显然没有自我介绍的打算,听着林在范的回答陷入了喃喃自语,托着下巴眉头紧锁,一直在原地打转。然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路小跑着回到了那个有甲壳虫两倍大的舱体旁,找到附在墙壁上的梯子,一步步爬到了最高层。于是林在范也跟着爬了上去。

爬到舱体的最高处,林在范才得以好好俯瞰这片土地。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已经不能够称为土地了。和林在范飞越半个星球来寻找发射源之前看到的景象别无二样,同样的贫瘠,不同的是在舱体附近还有一处堆积着各式各样的垃圾,五颜六色的。

“噢还真的在发射求救信号啊。”

那位还在摆弄顶端架着的发射器,发射器底端的运行灯亮着微弱的绿光,正在努力地将信号投射到臭氧层以外的太空中。

“我叫朴珍荣,如你所见,是地球上存活的最后一个人类了。”

朴珍荣把手伸到林在范面前,大声地说着。

 

<Through the sound barrier>

-突破音障

 

“唔……被吓到也是有可能的嘛!毕竟我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活的生物了。”

朴珍荣招待林在范进了舱体内,说是要给他煮晚饭。

关于这个舱体,朴珍荣管它叫研究所。朴珍荣的父母是科学家,在所有人都纷纷逃离这颗残破星球时,他们选择了留下,把研究所搬到海边,一边打捞着海洋上漂浮的污染垃圾,一边讲朴珍荣抚养成人。

研究所的下部主要是工作使用,整齐挂着朴珍荣的出舱服,氧气瓶则是放在一角的仪器中,与仪器的管子连在一起,自动充入足够的氧气,供以朴珍荣出舱使用。工作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试管,林在范好奇地想要用手指去戳一戳,被朴珍荣及时呵止。

“实验室很危险的,你怎么跟着进来了?快出去快出去。”

朴珍荣狠狠地拍掉林在范距离试管还有三厘米的跃跃欲试的手,将林在范的手臂反扣在身后,强硬着推出了实验室,并且把门带上了。数据库里没有录入数据的林在范无法解锁,只能可怜兮兮地趴在玻璃门上往里看着。

“我先去做饭,你要不随便转转看吧。你离实验室远一点!”

朴珍荣一边挽着袖子,向厨房走着,一边跟林在范说。

研究所的上部则是生活使用,不过现在只有朴珍荣一个人在住,所以只隔开了浴室,衣帽间、书房、卧室都是相连在一起的。

床铺铺在落地窗前,三个枕头有两个叠在一起,最上面的陷下了一个窝,另外一个则掉在了床沿,也许是被主人睡梦中踢了出去。被子裹成一长条,卷在离落地窗更近的那一侧。林在范似乎都能想象得出,朴珍荣躺在床上,像抱着毛毛虫一样抱着被子,望着窗外月色入睡的样子。

书架上的书按照大小分层放置,还有好几本放在了床头,估计是朴珍荣的睡前读物。林在范捡起枕边那本来看,是一本儿童绘本。

绘本的封面画着一颗蓝色的星球,星球上有绿色的平原和黄色的沙漠,还有许多小孩手拉手,站在这颗星球的周围,连成一圈。绘本的题目叫做,爱护我们的地球母亲。

啊,地球,这不就是他现在所处的星球吗?

 

林在范没见过地球是什么样子的,朴珍荣也一样。

他们一个出生于崭新的P524星球,一个出生在地球最落魄的患难之时。

对于这个人类曾经居住过的家园,父母很少提及,只是会在小时候讲童话故事时模糊着说道,有过这么一颗星球,它是这样的美好。当年幼的林在范问及,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这颗星球旅行呢,只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在范,这颗星球已经不存在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所以在林在范的认知中,银河系的名单长卷里,地球时代已经落幕,现在该是P524星球的时代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坐在甲壳虫里落荒而逃,竟还是逃回了生命的起点。

而地球曾经的辉煌,朴珍荣也仅在绘本里见过。父母忙着外出工作,小朴珍荣一个人守在研究所里度过的日日夜夜,他与这些书籍为友,认认真真地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一个字都不落下地读完了。

但朴珍荣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举着绘本与窗外景致比对时,发现每一处的轨迹都惊人地重合了,颜色却不再是那个颜色。

当海洋不再蓝,草地不再绿,冬日不见白雪皑皑,初春不见风吹草长,动物互相厮杀,人类逃无可逃,是生灵涂炭,是自作自受,也是末世来临的征兆。

 

林在范忽然觉得朴珍荣很神奇,他决定留下来看看这个神奇的小人儿,到底蕴藏了多么巨大的能量。

 

<Eternal night>

-无尽黑暗

 

“珍荣,我要走了。”

林在范说。

“我在地球待的时间太久了,甲壳虫里的储备不够我一直生活在这里,我要去找新的行星了。”

朴珍荣还在收拾着出舱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打捞工作。

“为什么?和我待在一起不好吗?”

“不是,就是因为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光太快乐,我才忘了我当初离开P524是为了什么。”

林在范坐在软垫上,拍拍旁边那块,用眼神示意朴珍荣坐过来。朴珍荣叹了一口气,扔下手里忙着的东西,去厨房倒了两杯水,递给林在范一杯,然后妥协地坐在了粉色软垫上。

“为了什么?”

“珍荣,我是为了活下去才离开P524的,为了寻找新的适居地,为了找到新的生存资源。你知道的,我跟你说过,P524本来也是人类为了逃避地球灭亡的末日而迁居的新星球。银河系这么多行星,总能再找到一颗合适的,我们搬到那上面去住,好不好?”

朴珍荣不说话。

“珍荣,我如果不是在乎你,大可趁着深夜悄悄溜走,而不是这样郑重地告诉你我要走了,还想带着你一起。所以我真的很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的心意。”

朴珍荣低头灌了大半杯水。

“珍荣,你不要这样不说话……”

“在范,当你一味地向P524、向地球、甚至向整个银河系索求着一切赖以生存的能源时,你有没有想过你能还给它们什么?”

朴珍荣避开了林在范伸来的手,避开了林在范灼热的目光。

“我知道你觉得留在这里是等死,也知道冒险去找新的行星同样是死路,可权衡过后你还是选择了和我背道而驰。地球已经被人类伤害得奄奄一息,P524如今步了地球的后尘,你们还要多少颗行星在人类的厮杀中陪葬?到底要将银河系破坏到什么地步才算完?”

朴珍荣跟着父母见证了这颗星球从繁华到衰败,比起索取他更想要付出,他也的确这样做着。一开始遇见林在范,他本以为林在范不过是个过客,新鲜劲过去了自己自然会离开的。可随着林在范一天一天地跟着他去打捞,一言不发地跟在他后面做着相同的事情。渐渐让朴珍荣觉得,他那个保护宇宙的梦,正在变得触手可及。

说不定,林在范就是那个愿意和他一起为之奉献的人。

可这时,林在范却说,他要走了。

 

“我不知道研究所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不知道我还能为地球做出多少,也不知道最后一天会在哪个瞬间到来,但我愿意在这里奋战到最后一刻。”

“在范,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了,你知道的。”

 

“你走吧。”

朴珍荣换好衣服出门前,背对着林在范说。

“珍荣……”

“不要让我挽留你,当你有了这个想法的那一刻,我就已经不足够成为你留下的理由了。所以你走吧,就当是我也不想留下你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隔开了两个人,仿佛也隔开了两颗心。

朴珍荣曾以为,只要他足够有勇气把推开林在范的话说出口,只要他自欺欺人地转过身,他就能抑制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和翻滚袭来的遗憾。

最后却依然是跑到了研究所的另一边,林在范绝对不会看到的那一边,靠着外壁软弱无力地滑坐下来。

 

爱要怎么说出口,恨你要走,恨我不留。

 

<The Stelliferous Era>

-生星时代

 

林在范最后还是走了,当朴珍荣结束了打捞工作上岸时,岸上已不见甲壳虫的身影。

就像最初悄无声息地来一样,林在范也这样安静地离开了。朴珍荣将头盔放在地上,顺着拉链拉下出舱服。出舱服如同一件外壳般被褪去,软弱地塌在地板上,他从里面跨了一步走出来。

冰箱里还有一支冻好的啤酒,这是林在范留给他的礼物。

朴珍荣找不到启瓶器在哪里,于是从工具箱里翻出一个扳手将瓶盖撬开。

站在研究所的窗前,朴珍荣抬头看天空。夜色浓重,厚厚的云层将他的视野如数覆盖,今晚见不到一点星光。

其实朴珍荣不是不能理解林在范要离开的心情,只是他也很舍不得他罢了。冰凉的酒精顺着喉咙将五脏六腑冻了个遍,似乎这样就可以把眼泪也一同冻住。他以为他不会再为这件事哭了。

会适应的,朴珍荣安慰着自己。

 

没有林在范的日子,朴珍荣渐渐地恢复了原来的生活。

他依旧每日按时早起,准备好早饭,伴着日光而食;勤勤恳恳地进行着枯燥无味的打捞工作,想办法把打捞上来的污染垃圾处理掉;夜幕降临时睡在落地窗前,用温暖的被子把身体每一处都盖得严严实实。

仿佛这个人从未出现过。

直到有一天——

 

朴珍荣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敲他的头盔壳。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找你。”

林在范离开的第三十天,又重新回到了朴珍荣身边,带着一朵开始枯萎的玫瑰花。

“我的导航仪坏掉了,所以我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很多很多才回来,对不起。”

 

甲壳虫刚刚驶离地球一光年,林在范就按下了“紧急停止”键。甲壳虫停在空旷的宇宙间,摇摇欲坠。

林在范坐在驾驶舱发呆,透过玻璃,他看到了广袤的银河。

银河是黑暗的,也不总是黑暗的。有很多星体正努力发着微弱的光芒,也有许多穿梭而过的飞行器,打开了外部的灯,想要照亮前行的路。尽管这些光亮在整个银河里看来是如此微不足道,可它们依然用一种牺牲自己的方式,非常极端地在为活下去而尽力着。

朴珍荣说得对,他很自私地只想要为自己考虑,一意孤行地用自以为正确的方法,想要救朴珍荣于深渊。

殊不知自己正在一步步往深渊跳。

他后悔了,他准备调转行驶方向,回地球时,竟然和从身后飞来的一架飞行器正面撞上了。人没事,飞行器也没事,就是导航仪坏了。

于是林在范只得在浩瀚的宇宙里不知所措地飘着,祈祷在燃料耗尽前再找到正确的路。

拜托了,求求您,让我活着,让我活着找到他。

 

这回朴珍荣没有惊讶得跳起来打他,也没有尖叫着质问他是谁,只是定定地蹲在地上,抬头仰视着林在范。

“你是真的林在范吗?”

朴珍荣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去碰林在范,在距离林在范还有三厘米时停下了。

“是我,我不走了。”

林在范隔着笨重的出舱服去拥抱朴珍荣,头盔壳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在宣告着这本故事翻开了新的一章。

 

生星时代恒星主宰宇宙,繁星布满夜空。

 

“喂,林在范。你不怕有一天连我也没办法拯救起这颗残破的星球,随着它消逝在宇宙之中吗?”

“我们存在过,这本身就有了足够意义。”

 

在无垠银河找你有多难,一万亿中一人对不对。

相遇前穿越星系要多远,一万光年一程够不够。

能在你身边陪伴到多久,一万年每一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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